纪念一诚老和尚圆寂三周年
释来浩
前些天与几位法师在北京三圣庵相逢,合儒师谈起我也曾亲近过一诚老和尚,时逢其圆寂三周年,何不写篇文章出来以示纪念?一老确实有很多令人钦佩的地方,也值得大家来追思纪念。同为虚云老和尚门下的一脉法孙,这篇文章我本也应当写。
但拿起笔,却又不知道写什么好。如果随随便便写篇东西来敷衍了事,既失恭敬又违初衷,倒不如不写;认认真真写篇论文吧,似乎又不像那个味;赞扬一老功德的文章一定很多,也无需我来画蛇添足。为此,我想了几天,觉得不如将脑海里一些关于一老的记忆写出来,或许会更真切一些吧。别人说过的事,我就一概不说了,只谈谈一老给予我印象比较深的几个细节,谨作为我个人对他老人家的纪念。
人,一老就做得很好
因我曾做过云门寺佛源老和尚的侍者,而佛老是一老受戒的教授和尚,他俩又同为虚老门下的儿孙,交际颇多,所以我也时能见到。两位老人,一位居云门,一位在云居,同兴祖师道场。但凡有事,不是佛老过去,便是一老过来,两人往来频繁,关系非常的密切。
佛老在南华寺时,还曾带一老去过六祖避难石。那时条件艰苦,两人睡一个铺,一人一床被子。真可以说是道友提携,患难与共。每逢云居山传戒,包括一老升座,皆请佛老;而云门、南华寺开戒,也皆请一老过来。到现在我还记得一老的原话:“只要云门有事请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佛老亦是如此相待。记得2002年自湖南洗心寺奠基、到后来的落成开光,佛老都提前让云门佛学院全体师生去帮忙参与,他自己也不顾天寒地冻亲自前往。佛老虽年长五岁,但一老给佛老写信时常提到:“请您要久住世间,要广度众生、弘扬佛法。”后来佛老住院,一老不远千里坐着轮椅,也要来广州看望佛老。这二老间的法谊,不正如那《法华经》里多宝塔中“二佛并坐”一般,可传为美谈么?!一老如遇要事抉择时,也时常给佛老致电请问意见;两位的诗词著作也常互请题词作序。那时逢年过节一老都会给佛老寄贺卡。记得2002年佛老回信中说:收到您寄的贺年卡,心中很多起伏,因老病相煎,所有能推得掉的均不应酬了,……你我几十年的交往,都是你关心我,心里很是感谢。佛教还需要更加团结,你这担子太重,请多保重……信中所言,于今思来,确实足以令吾辈时时警醒啊!2009年开春佛老圆寂,一老奔赴云门,于灵前拈香时嚎啕大哭,悲恸欲绝,痛心入骨。那一幕到现在我都久久不能忘怀。像他们老一辈的这种“若要佛法兴,唯有僧赞僧”的作风,亦师亦友,同参道友间的真挚之情,实在是令人动容呀!字,一老就写得很好2009年后,自己几次随明向和尚到北京,请一老为云门寺的新山门、佛老纪念堂、云门佛学院等题写匾额对联。记得其中有一幅是一老让我撰的联。以前虽在佛老身边裁纸磨墨有点熏习,但要为云门祖庭撰联,自感还是压力很大。奈何慈命难违,也佛老亦是如此相待。记得2002年自湖南洗心寺奠基、到后来的落成开光,佛老都提前让云门佛学院全体师生去帮忙参与,他自己也不顾天寒地冻亲自前往。佛老虽年长五岁,但一老给佛老写信时常提到:“请您要久住世间,要广度众生、弘扬佛法。”后来佛老住院,一老不远千里坐着轮椅,也要来广州看望佛老。这二老间的法谊,不正如那《法华经》里多宝塔中“二佛并坐”一般,可传为美谈么?!
一老如遇要事抉择时,也时常给佛老致电请问意见;两位的诗词著作也常互请题词作序。那时逢年过节一老都会给佛老寄贺卡。记得2002年佛老回信中说:收到您寄的贺年卡,心中很多起伏,因老病相煎,所有能推得掉的均不应酬了,……你我几十年的交往,都是你关心我,心里很是感谢。佛教还需要更加团结,你这担子太重,请多保重……信中所言,于今思来,确实足以令吾辈时时警醒啊!
2009年开春佛老圆寂,一老奔赴云门,于灵前拈香时嚎啕大哭,悲恸欲绝,痛心入骨。那一幕到现在我都久久不能忘怀。像他们老一辈的这种“若要佛法兴,唯有僧赞僧”的作风,亦师亦友,同参道友间的真挚之情,实在是令人动容呀!
字,一老就写得很好
2009年后,自己几次随明向和尚到北京,请一老为云门寺的新山门、佛老纪念堂、云门佛学院等题写匾额对联。记得其中有一幅是一老让我撰的联。以前虽在佛老身边裁纸磨墨有点熏习,但要为云门祖庭撰联,自感还是压力很大。奈何慈命难违,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了。虽命题做就,庆幸一老还颇为首肯。我想,这都是一老他老人家慈悲,为了提携末学,培育后昆的一份老婆心切。
而出家人的字,大多都是内敛的,不能仅从技术上面去死抠。出家人的字,写出的无非是一种清净和慈悲,蕴含的更是一番趣味与境界。一老的字平和中正,线条温润,从不骄揉造作,自始至终,很是真实自然。他老人家的字活像禅者的那股本分天真,直心无碍。如果能静下来去体会他的心,是柔软而慈悲的。
事,一老这点就做得很好
与士卒同甘共苦,这是当官带兵的美德,也是能凝聚队伍向心力的好方法。而有盐同咸,无盐同淡,这是做住持当方丈应有的操守。记得自2009年来中国佛学院读书期间,一老那时既是院长也是法源寺方丈。我记得比较清楚,有一次他亲自捐款数万元,作为佛学院编制统一教材之用;而大凡逢年过节,他都会给法源寺和中国佛学院所有的师生们每人结缘二百块钱。钱虽不多,但能看出一个住持对常住们的关心,更能看出他对佛教教育和学僧生活的重视,这不就是作为一个僧人该有的“六和敬”精神吗?!
这让我想起《禅林宝训》中大觉怀琏禅师说的一段话: “作为化导一方的住持,要想将自己所修所悟的佛法妙理辗转示教于人,首先要为大众树立良好模范。努力克除私欲,乐意帮助他人,更要以谦下平等之心对待一切众生,然后视金银财物如粪土,所谓不为名不贪利。能够做到这样,则四众弟子自然对他倍加尊敬而成为众望所归。”稍加反省,对比一老的这种“克己惠物,下心于一切”的操行,我辈恐怕差得十万八千里了;一老的德行风范正是今日各方担持如来家业的晚辈们应该认真学习的。
法,一老就说得很好
2009年秋我来中国佛学院读本科期间,班上有两位一老的徒孙,每逢周末,我们便时常约着一起去广济寺看望他老人家。
记得每一次无论是我自己去,还是携居士或是陪同学去看望他,即使他因年老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见到僧俗前来顶礼问候,哪怕是讲话交流,他老人家都会一直合着掌倾听,这一幕至今一直留存在我的脑海中。亲近过一老的人都会觉得他极为朴实亲切,话语不多,却对身边人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是一位慈悲的长者,无尽地慈爱和关怀着每一个人。即便是担任中佛协会长后,事务繁忙,也尽可能满足大众亲近的愿望。
佛门常说,平常心是道。他老人家也总是在这生活平常处示现,是那么的平凡敦厚。一个人的修行无外乎也是在细微处见功夫,平凡中显真情,心量广大,平等慈悲,无住无相。这种下心含笑、谦逊随和,实在是了不起。
如将一老的细节处比作是行山愿海的话,那以上所说的也就仅是冰山一角、大海一浮沤罢了。值遇他老人家圆寂三周年之际,抚今追昔,无限感怀,忆起一老,不免催人泪下……
(作者为中国佛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蔡 蔷)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